两人离开病房,苏诚问方凌:“你觉得呢?”

方凌道:“他对几十万还是有感觉的,并且有生活规划。但是从态度看,他不像是歹徒。他没有前科,甚至连进派出所的经历都没有,这样的人面对警察的闲聊,肯定会表现出不自在。”

苏诚点头:“死板的执行证据链是不行的,他表现出对几十万的计划,算是间接口供。逻辑上来说,他不会是歹徒。但是……”

“但是?”

“我觉得他有些乐观。”苏诚道:“我不否认每个人不一样,但是在被袭击,还残留脑震荡感觉时候,竟然还顺口调戏上了自己女朋友,提出同居。这又不符合常理。即使有医保,这种案件除非生活困难,否则自己还是要掏20%的医疗费用,他和他女朋友收入都不算高。除非是真的乐天派,认为自己能活着就很开心。”

方凌问道:“难道他可疑?”

苏诚:“不,因为她的女朋友家道殷实。呵呵,梁山伯与祝英台,只不过梁山伯早知道祝英台是女的。”

方凌回忆,他女朋友确实有些细节表现出富裕一面,不过苏诚这心态真黑暗。

方凌和苏诚对门口民警点下头,方凌出示证件,民警开门放两人进入。病房窗帘拉上,开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躺在病床上,一位三十出头的女子坐在一边唉声叹气。见到苏诚两人,女子上前迎接,方凌出示证件,说明身份,苏诚就坐了下来。

苏诚对病床上的保安B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这种刑事案受害者,如果存在医疗困难,A慈善会全力帮助你们。”

女子勉强笑下,拿起纸杯去倒水,苏诚问:“你们是夫妻?”

“是。”保安B点点头,似乎不太想对话。

“有孩子了吗?”

保安B和女子互相看一眼:“没有。”

苏诚点点头:“有什么想对我们警察说的吗?”

保安B愣了下,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感觉后脑一疼,眼睛一黑,醒来就在这里了。”

苏诚道:“在我看来,你这态度让我感觉很棘手。节约时间,我知道你是凶犯的内应,我现在怀疑我在你这边浪费时间。你可以有几个回答,你回答不是凶犯内应,我对你没有兴趣,你知道的东西应该很有限,你就等着死刑,全部家产没收。如果你回答是,又能帮我最少抓到一个坏人,十年你就可以出来。”

“你……你乱说,你诬陷。”保安B脸色大变,愤怒道:“你、你、你……你们破不了案,找不回那些孩子,就怪到我们头上。”

苏诚看着保安B问:“你怎么知道有孩子找不到的呢?”

方凌看保安B惊呆,佩服啊,道:“按照医疗记录,你是早上七点左右醒过来,进行治疗。警方至今没有公布案件细节,朝阳幼儿园的其余工作人员已经被转到安全地方。你的手机落在保安亭,民警有保密纪律,不会对你们提起案件细节,特意将你和同事分开到相隔比较远的病房,是阻止你们互相串供,这些都是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即使是医务人员,他们也不知道A市丢了孩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诚满意道:“问的好,你现在必须编一个理由给我,否则……”

“否则怎样?”

苏诚道:“方凌,给他解释下危害人类罪。”

方凌道:“拐卖儿童在A市被定性为危害人类罪,也被称呼为反人类罪。一旦成为嫌疑人,自身和亲属会被警方全面监控。一旦定罪,无论轻重一律死刑,所有家产充公,在执行死刑前,没有任何权利。”

苏诚看女子,手中的水已经满出来了,惊恐看着这边,苏诚道:“你老婆如果知道你的事而不举报,同谋,一样死罪。这个法律制定就是要威慑和驱赶想在A市拐卖儿童的罪犯,这几年来,都没有发生过类似的犯罪,所以你们犯了,一定死,而且还会进行全国宣传,特别是你们的家乡。”

女子急过来,给了男子一耳光:“你快说啊。”

保安B也算是一个悲剧了,夫妻两人十八岁十六岁在打人撮合下结婚,来A市开小吃店,虽然累,但是收入确实不错。后来因为常年长时间接触煤气、油烟,得了慢性呼吸道疾病。但总算是有些钱,两人盘算一下,把小吃店盘给通向,交首付在开发区买了一套六十多平米的房子,开发区房子一平也就一万多,一共八十多万。两人在有房子后,以身体为主要标准,在A市打工,养房还是比较轻松,加之还有一些积蓄,两人生活也算乐无忧。

原本来说算是新生活的开始,但是当生活稳定两人打算要孩子时候,怎么也怀不上孩子,一检查,男方有不育症,女方又不孕症。夫妻两人是要面子的,在A市能买房子,在家乡都算很牛B的人。他们认为没有孩子家庭没有幸福感,两人商量之后,打算领养一个孩子。

但是A市领养孩子是僧多粥少,符合领养条件的健康孩子都被人领光了,剩下多是残疾,有病的孩子。他们开始去县城寻找,甚至去隔壁市打听有没有可以领养的孩子,可惜情况都差不多,特别是开放二胎后,一些四十多岁的中产阶级在难以生育情况下,申请领养孩子意愿加强,加上抛弃孩子在A市属于谋杀未遂,竞争大,资源少,一直没有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