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吧。”凤清澜优雅一抬手,淡淡的说道。

“给皇母妃请安,给几位母妃请安!”三人走到前方自然也免不了行礼。

“起来吧,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皇贵妃的语气极为柔和。

楚淡墨抬眼望去,正好看到她眼中流转着慈母的柔光。这时才猛然响起,皇贵妃是阮皇后的族妹,也就是凤清澜的姨母,皇贵妃膝下无儿无女,怕是早已经把凤清澜当做了亲子,所以,皇贵妃处处袒护她,是爱屋及乌啰?

“老远就听着母妃娘娘嚷着偏袒,儿臣真是好生好奇,这世间还有比母妃娘娘更会偏袒的人?”凤清溟一站直身子,就忍不住刺上雪妃一句。

“溟儿!”雪妃眼中痛意一闪而过,丝毫没有了方才的嚣张。脸色一白,完全像是一个脆弱的女人。

而凤清溟看到雪妃如此不但没有收敛,反而那一双慵懒妖冶的凤目还好似闪过一丝快意的光:“看来,连母妃娘娘自个也觉得是吧?”

“回皇母妃的话!”凤清澜清润的目光扫过凤清溟,对着皇贵妃道,“儿臣与两位弟弟自华严门进来,正要去敏鎏宫。儿臣想着回来数日,都不曾来给皇母妃请安,瞅着时辰尚早,又恰好路过青鸾殿,故而,来看看皇母妃。”

凤清澜的话让楚淡墨忍不住想要笑,华严门到敏鎏宫与青鸾殿顺道?她这个才经过宫一次的人都知道那是不能的。这会儿还时辰尚早,怕是不消一刻钟,宫宴就要正式开始了!好久没有请安?明明一会儿宫宴上便可以见到,这会儿特意绕个道来请安!这理由也只有他凤清澜才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孝心可嘉!

然而,这样蹩脚的理由就是有人相信,瞧瞧那一双双痴迷的眼睛,怕是心里将她们心中的温文尔雅的睿亲王的孝心赞了千万遍。

“是么?清澜有心了。”皇贵妃目光别有深意的扫过楚淡墨,对着凤清澜意味深长的一笑。

正在嘲笑凤清澜漏洞百出的理由,楚淡墨猛然感受到皇贵妃的目光,抬目恰好看到皇贵妃眼中闪过一道暧昧的光。心口突突一跳,皇贵妃这意思不会是,这个找了一个如此不是理由的理由来这里的男人是为了她吧?

凤清澜的确是因为担心楚淡墨才绕路走了这一圈,不是担心楚淡墨应付不来,而是这些不知分寸的女人,惹恼了这个喜欢清净的小女人,最后吃亏受苦的是自己。至于凤清溟,完全是因为担心他六哥“沉溺女色,延误正事”才跟了来,当然,他针对雪妃,觉得不是替楚淡墨说话。凤请潾,则是习惯了与这两位哥哥同进同出,所以三人才会出现在这儿。

当然,今日的宴会非比寻常,他三人的身份也非同一般,不说一定要早到,可却是万万不能迟到,于是在青鸾殿也就是露个面,瞅着时辰才不多了,也就是先一步朝着敏鎏宫而去。

当然,凤清澜的时间掐的很准,他们刚走没有一会儿,便有内侍通报,皇贵妃和内命妇应该去敏鎏宫了,于是一群人也就浩浩荡荡的朝着敏鎏宫而去,至于在青鸾殿的事情,也就没有时间和多余的精力去争辩和细想。

楚淡墨随着皇贵妃来到敏鎏宫时,除了盛泽帝以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到场,场面十分浩大,三品或三品以上的武官,四品或四品以上的文臣,皆数出席。抬眼望去,各个品级的官服,各色的锦袍华衣,看得人眼花缭乱。

连着几日放晴,今夜月明星稀,故而宫宴并没有在敏鎏宫的正殿举行,而是在敏鎏宫的殿外,宽大的外殿露天举行。

殿外的构造很是巧妙,呈太极八卦的设计,正上方最高的那一把紫金龙椅自然是盛泽帝,龙椅前是高高的案几,杏黄色的锦缎铺在案几上,拖着白玉酒杯,以及放着各种各样精致糕点茶果和美味佳肴的金碟银盘。盛泽帝的右方空着一把九翎凤椅,盛泽帝的左边皇贵妃以已经在众人行过礼后落座,而后便是后宫主位在正上方延下的位置落座。

右上方则是以凤清澜为首的皇亲国戚,看到凤清澜坐在右上方的第一个位置,楚淡墨微微一愣,随后很快便明白过来,大靖先论尊卑嫡庶,后论长幼,所以身为嫡子又有亲王爵位的凤清澜理所当然的坐在第一位。由于王爷皇子府内仅有正妃和侧妃有资格出席,故而都是伴在自己夫君的身边,所以左上方落座的便是以就是以真正的皇室金枝以及高品级的贵女,楚淡墨赫然在其中,右正方则是按照品级落座的文武大臣,左正方落座的则是大臣命妇以及门阀有品级的贵女。

右下方便是宫廷的乐师,中间三步白玉阶梯上是一个舞台,舞台与宴席间相隔甚远。宫廷歌女,此时已经在台上翩翩起舞。

盛泽帝还未到,也就意味着着宫宴还未真正的开始,歌舞升平间,也有交好的朝臣,相隔不远而低头私语。

皇子席间空着一个位置,而原本应该在那儿的九皇子晋王凤清溟则是挤到了十二皇子与十四皇子中间,三个人一桌,两个人看着九皇子在那儿闷酒。

“九哥,够了,不要再喝了!”当一壶酒终于见了底,十二皇子凤清渊忍不住了,抬手拦下凤清溟的酒杯。

“对啊,九哥,不要再喝了!有什么烦心的就跟弟弟们说。别折磨自个儿!”十四皇子凤清潾将酒壶移开,关怀的说道。

“九哥是在为了去涿州之事烦心?”十二皇子凤清渊推测道。

“这有什么,九哥要是不愿去,跟六哥说一声不就成了!”凤请潾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