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被怒火烧掉理智的诸葛旭顿时身子一震!甩手扔掉宫岚婉,她不配让他为她陪葬!这一刻他才知道真相,然而真相却如此的令他痛苦,他最心爱的女人竟然是被这样逼着离开他的,他竟然会亲自取了心爱之人的血!

亏他还口口声声的去指责她抛弃他,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谁让他摊上了这样的一个娘!又遇上了这样一个恶毒的表妹!谁让他自己那样的愚蠢!

一切,都怪不了别人!

可是这个女人,他不会放过,转过身诸葛旭便抓住已经被他掐昏死过去的宫岚婉的手,拖着她就往外面走。

被撞碰的疼痛不已的宫岚婉再一次醒了过来,喉珠被伤,让她的喉咙痛的发不出声音,而诸葛旭根本就是当她是一个死物一般一路拖着走,原本娇弱的身子骨被撞的生疼,臀上的血溢了出来,拖了一地的血。

诸葛老夫人在身后小跑着,也跟不上诸葛旭的步伐,最后看到地上一路的血,昏了过去。

而诸葛旭将宫岚婉拖出诸葛府,便把她扔了出去,转身毫不犹豫的回到府中,冷冷的对着胆战心惊的护卫:“关门!”

浑身痛的只剩一口气的宫岚婉,一袭被血染红的单衣,躺在诸葛府大门外,模糊的视线看着那唯一可以求助的门一点点无情的合上,她甚至发不出一个求救的音节!

当诸葛老夫人醒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寻找宫岚婉。然而打开诸葛府的大门,除了一滩血迹,去连半根头发也没有找到。

诸葛府发生的事情,天一亮便传遍整个盛京,宫岚婉已经被诸葛旭奉旨休离,诸葛旭的作法并没有人觉得不妥,而至于宫岚婉,没有人会去关心那样一个人的死活。

楚淡墨的事情经历了这么大的一场风波,自然不会有再不怕死的拿这件事情来说事。而诸葛府遭殃,相对的,对于楚淡墨这个“受害人”,盛泽帝必然要安抚,第二日便有一系列的珠宝赏赐被王成亲自送到了聂国公府。

然而盛泽帝的丰厚赏赐到达时,出来接旨的唯有聂啸,只因彼时的楚淡墨正受凤清澜的邀约去了睿亲王府。

二月的春风徐徐吹拂,岸边杨柳飘飘,拂过绿阴如盖的浅草,沾上翠湖胜蓝的点点晶莹,带着一丝湿气在空中飘舞,划出一道道的绿光。

“在想什么?”

楚淡墨素手支颐,水眸有些失神的凝望着偶尔在风中卷起一圈圈涟漪的平静湖面,突然间,温润的声音轻柔的在耳畔响起,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晃过她的眼,幽幽的热香拂过鼻息,沁人心脾。

回过神,对着凤清澜浅浅一笑,接过他递上的香茶,她没有隐瞒,失笑道:“在想人世沧桑,世事无常。”

“怎么有了这么一番感慨?”凤清澜在她的身边坐下,也给自己斟上一杯香茶,原本抵到唇边的茶杯,在听到楚淡墨的话后顿住了手,抬眼看向她。

楚淡墨对他摇头笑了笑,而后轻轻的呷了一口香茶,没有要多说的意思。

“是为了诸葛府!”凤清澜漆黑幽深的眸光一闪,语气笃定。

“嗯。”楚淡墨没有隐瞒,点点头,没有看凤清澜,而是把目光投向时而兴起波澜的镜湖,看着清浅的水中,偶有一两条锦鲤不知愁绪的摆尾游过,“当年我嫁给诸葛旭,确有与他共度白头之心,他一心待我,这些我都知道。本以为无情有心,我们亦能相携一生,没有想到人生变化多端,我们终究有缘无份,而诸葛府也因为,如今门庭冷落。我虽无愧于心,终究还是心中有些不安,对于老夫人和宫氏,我并不觉得如何。可诸葛府……毕竟当年若不是诸葛老侯爷,爹爹他怕是早已……这世间怕是也不会有我……”

“墨儿,不要总记着别人的恩情!”握着杯子的柔荑被一双宽大的手包裹住,那温暖的感觉,更超越了她手心的茶杯,让她不得不转过侧头对上他的眸光,凤清澜深深凝视着她,“墨儿,上一代的恩怨,与你我都无关,能放则放,不要把太多的责任压在你的肩上,会将你的心压垮,我也会心疼!”

“清澜,我生性如此。”楚淡墨苦笑道,“世人都说我行事狠辣果决,其实我常常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那是因为我的墨儿有一颗至纯至善的心。”不等楚淡墨把话说完,凤清澜便出言轻声打断,伸出白皙如玉的手,将轻风吹乱的鬓发,为她轻柔的抚过耳际,“墨儿,日后就由我为你操心可好?你欠下的,我为你还;欠了你的,我亦会为你讨!你什么多不要去想,什么都无需烦恼。”说着,复又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举起,搁在嵌有白玉的大理石桌上,隔在两人目光之间,“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清澜,我想我真的为你心动了!”

爱了,就承认;这才是她楚淡墨的性格,她并不觉得一个女子对于一个男子直言心意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她也没有那种明明喜欢,却要故作清高的扭捏拒绝的心态。

“墨儿!”凤清澜眼睛一亮,就好似一盏冰灯在他漆黑如墨的眼中点燃,那样璀璨的光芒,令人挪不开眼。

“清澜,我承认,我下嫁诸葛旭一半原因是为了还老侯爷对父亲的活命之恩,一半是想摆脱皇室纷争,毕竟你也知道何家村,其实虎啸十三骑一直就在我的手中,我想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包括圣上。所以他不会让我和你们任何一个人纠缠上,这会对他的帝位造成威胁!更加会引起皇室内斗,而我,也确实一心在江湖”既然已经表明心意,楚淡墨便要一次性的讲话对他说明白,“可是清澜,我亦是一个平凡无常的女子,我亦有女儿家的闺阁香梦,我亦想要觅得一个知我疼我宠我的良人。然而,我亦与寻常女子不同。我自幼看着爹爹和娘亲之间恩爱缠绵,在爹爹眼中其实最重要的一直都是娘亲,而后才是天下太平,最后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