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淡墨突然改变称呼,不禁让凤清淇口中窜起一丝苦味,然而凤清淇却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而是面色凝重的看着楚淡墨:“啊墨,若是六哥来了,必然会有一场惊天大战,因为南宫绝月的手下有两个异人。”

“异人?”

“是的。”凤清淇慎重的颔首,“那两个人一个矮小的如同三岁孩童,一个却是身高十几尺的巨人。而且两人功夫极高。这二人应该长期受到过特殊的训练,不仅手段狠辣,而且默契十足,配合的天衣无缝。”

“你便是被他二人所擒?”楚淡墨立刻明白了。

“当时南宫绝月在场,她趁我不备对我用了会产生幻觉的药粉,使我无法凝神。”凤清淇轻描淡写的说道,他自然不会告诉他,他会伤得如此的重,完全是因为幻觉中她的影响。

楚淡墨却是没有怀疑其他,而是冷冷的说道:“那不是南宫绝月,而是南宫雪月。”

“南宫雪月?怎么可能?”凤清淇不可置信。毕竟他是知道南宫雪月被凤清澜亲手杀死,死而复生这种事太让他难以接受。

“没有不可能,这世上怕是没有她南宫雪月不敢做的事。也没有她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楚淡墨目光有着一种刻骨的冷。

“啪啪啪!”楚淡墨的话音一落,清脆的鼓掌声便紧接着响起。

楚淡墨抬头,循声望去,目光透过缝隙较大的木桩,正好看见南宫雪月的脸。楚淡墨淡漠的看着她,不言不语。

南宫雪月却是笑意盈盈的与楚淡墨对视,唇角含笑而道:“没想到,这世上最了解我的竟然是你。可你太高估我了,至少有一件事是我穷其毕生之力,都做不到的,只因这世间有了一个你。”

“你以为世间没我,清澜便会属于你么?”楚淡墨自然听得懂南宫雪月的话,讥笑道,“那我告诉你,纵然没有我,清澜也不会倾心于你。因为你是一个根本不懂爱的人,一个不懂爱之人,又怎么配得到爱,怎么配被爱?”

“你说什么?”楚淡墨的话让南宫雪月美目升起怒火。

“我难道有说错么?”楚淡墨唇角轻轻一扬,哂笑道,“你的爱是什么?江山相赠,在你眼中爱已经有了衡量的尺度,那便是一个筹码。你的爱是什么?求而不得便要回去,如此的自私与狭隘。你的爱是什么?一次次设计让心爱之人痛苦不堪,如此的卑微与廉价,若是世人都如你这般,这世间又何来成人之美?这世间又何来有情人终成眷属?若是世人都如你这般,那么普天之下绝无真情真爱可言,所以,你根本不知爱,不懂爱。你不过是私心,不过是不甘,你远没有你所想的那样爱着清澜,一个连同母同胞的姐姐都可以在幼年时便陷害的人,她只会爱她自己而已。”

“你!”南宫雪月的脸一下子扭曲了,双手死死的抓住面前的木桩,好似要将木桩掰断,指尖因为用力而发青。

而楚淡墨却丝毫不怕,唇边依然衔着一抹似讥似讽的淡笑。

出乎意料的是,南宫雪月的愤怒却很快隐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如花般的笑颜:“你以为你激怒我,对你有好处?你想气走我,好有时间救治你身后的人?楚淡墨你不要白费心机,纵然你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救得他。因为……他的五脏俱损,能够活到今日,倒也是一个奇迹。我便给你时间又如何?”南宫雪月说完作势要走,然而才刚刚转身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顿了片刻后回头,笑得不怀好意的看着楚淡墨,“不过就算我想给,你也没有时间了。既然你这般在乎他,不如就和他做一对同命鸳鸯。”

南宫雪月有深深的一笑,而后转身就走。但是她的话,确然楚淡墨和凤清淇疑惑的同时更加的担忧。

他二人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牢房内便想起“咔嚓咔嚓”,石块转动的声音,木桩下的石壁随之露出五六个圆圆的小洞。正在楚淡墨怀疑会有什么暗器时,却传来了水流动的声音。

楚淡墨猛然想到了什么,圆洞中便如他所想的喷出一股股水流,这水流不大,却是远远不断。楚淡墨低头看着他们的凝聚速度,照她估计这件地下密不透风的牢房不超过两个时辰便会被淹没,而届时她和凤清淇便会被……淹死在此。

“啊墨!”显然楚淡墨能估算出来的,凤清淇也能估算出来,他担忧而又焦急的看着楚淡墨。

这一刻,他恐惧了,他以为能与她同死也是一种幸福,可是当这样的事情正的摆在他的眼前时,他宁可永远失去她,也要她好好的活着,因为他无法承受亲眼看着她死在他的眼前,而无能为力的痛。

“我相信清澜一定会及时赶到。”楚淡墨却是镇定无比,冷静的说道,眼中是那样的自信,“他一定会赶到。”

楚淡墨这样信赖的神情,这样的笃定的语气,让凤清淇已经到了唇边的话不得不咽下去,闭上眼睛,陪着她一起等待。

这边楚淡墨等待着凤清澜,而凤清澜却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找到了这个囚禁楚淡墨的沁城前商贾之家,罗家的旧宅。

站在大宅外面,凤清澜还没有走进去,大门便被打开,数十个浑身充满着杀气的人,持刀迎了出来,看到凤清澜便扬刀挥去。

凤清澜却是视若无睹,漆黑幽深的凤目看不出喜怒,如玉的脸上去蒙着一层寒霜。不太优雅的一步步朝着大宅内走去,杀手们逼近凤清澜的身,然而砍下去的刀,却在凤清澜周身迦叶的虚影一闪而过,而被生生震碎。那次第,他就如同从地狱最深处走出来的谪仙,散发着修罗的凌寒杀气,却买走遗世之仙不染纤尘的轻盈步伐,任他刀光剑影,他自向深处走去,却没有任何利器能伤到他分毫,哪怕触碰到他的一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