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澜没有再看南宫雪月一眼,甚至没有丝毫的由于,便一步步的朝着她靠近,步态优雅,不急不躁。

从来没有一刻,南宫雪月像此时一般期待着凤清澜不要走进她。心口突然传来一种几乎绝望的窒息,从前她渴望他靠近时,他总是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而如今他终于向着她走来时,却是为着另一个女人。

南宫雪月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中有着极致梦幻的妖娆,偏偏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她的眼睛,那一刻就好似南海光华万丈的观音垂泪,有着一种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痛彻心扉的悲怜。独臂抬起,玉笛缓缓的横在唇边,最终眷恋的看了凤清澜一眼。四指辗动,哀怨断肠的笛音飞扬而出。她身后的那两个人,在笛音响起的那一刹那,呆滞无神的双目倏地闪过杀光。两人同时足尖一点,伸手敏捷的朝着凤清澜飞跃而来,无论是动作还是速度都是那样的一致,恍如一个人。

凤清澜却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等待着那两人靠近,清润的凤目深入寒潭不可见底且冷冽刻骨。

当南宫雪月的笛音响起的那一瞬间,几墙之隔的楚淡墨垂下的眼睑猛然睁开,唇边荡起温柔的浅笑,低头看着已经漫过她膝盖的水,耳边细细的聆听着,当汩汩水声中有了别的声音后,楚淡墨唇角的弧度不由的加深,她站起身来,朝着身后的石墙走去。

柔弱无骨的双手按在石墙上,而后抬起手轻轻的敲打着。似是在寻在可以打开牢房的机关。

凤清淇见此对楚淡墨摇头道:“啊墨,这儿没有任何机关。”

楚淡墨听了手顿了一顿,而后转身对着凤清淇道:“如此说来,安王已经检查过这些四方抢,那便请安王告知我,哪一处墙最为薄弱?”

凤清淇虽然不知道楚淡墨问这个有什么意义,但是却知道她必然是有自己的计划,于是伸手指向石床之后的那一面墙:“若我没有估计错,这后面应该还连着一间密室,我曾经听到对面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

楚淡墨没有丝毫迟疑,走到石床前,拖着被水浸湿的裙摆,跃上石床,轻轻的敲击了几下,满意的听到清脆的回音,而后从腰间悬挂的锦袋中取出一双手套,那是一双几乎透明的手套,有着一根根近乎透明的丝线串联而成,若不是细微的光下,那一根根丝线闪烁着星辉,凤清淇几乎看不到它的存在。

楚淡墨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手套拢于她秀美白皙的玉手上,就在那一刻,凤清淇错愕的看着眼中闪过的一道道寒光,那是更甚利剑的锋芒,而这样让人恐惧的锋芒却是来自于楚淡墨片片晶莹的几乎没有冒尖的指甲。

“牢房四周一直有人在监视,不过他们方才已经纷纷撤离,我想必然是清澜已经来了,我现在便带你出去。只有你不在南宫雪月的手上,清澜才能毫无顾忌的动手。”楚淡墨淡淡的解释着。

一双手已经再次按在了坚实的墙壁上,楚淡墨水眸中凛光一闪,玉手一扬,一串火花随着刺耳的刮磨之声闪现。在凤清淇不可思议的目光下,那坚实无比的墙壁出现了一道极细但是却极深的痕迹。凤清淇甚至可以用他极其凌厉的视线穿透那一道细痕看到渗透出来的光线,这也就是意味着墙壁被一下子刮穿了!

楚淡墨没有理会凤清淇惊异的目光,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竟然被磨损的手套,黛眉轻颦:“这墙应是烙岩石锻造而成。”

说完,也没有去看凤清淇因为她这句话而由惊异变成惊惧的眼神,而是继续用力,一道道刺耳的声音接连响起,在一双价值连城的冰雪蚕丝手套废掉前,在水淹没至她的大腿前,终于划出了一道门,楚淡墨因着水流没有用多大的力就将厚重的石块推到,流水哗的一声先冲了过去。

“你们是谁!”

楚淡墨和凤清淇还没有过去,便已经响一句略微熟悉的声音。

虽然觉得熟悉,但是楚淡墨却没有想到是谁。凤清淇也是有些疑惑,他挡住楚淡墨像一探究竟的举动,先一步拖着孱弱的身体跨过石门。

“纳兰延!”凤清淇看清那人时,不由的有些意外。

楚淡墨站在凤清淇的身后,听到凤清淇的话,便越过他走了进去。正好看着对面的房间内,被重重的铁链锁住四肢的纳兰延。

“医仙!”自南粤一别,时隔近一年,纳兰延再一次见到楚淡墨,纵然楚淡墨的容颜上发生了不少的变化,却仍然是一眼便认出了楚淡墨,眼中有着一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火热与惊喜。

“你怎么会在这儿?”楚淡墨隐隐感觉到了事情远没有她想得那般简单,眉间的蹙起的更加的深。

“说来话长。”纳兰延一副并不愿深谈的模样,自嘲的笑了笑。

楚淡墨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强烈的人,既然人家不愿说,她也不会勉强,而后她没有再理纳兰延,而是转身扶着凤清淇走进关着纳兰延的这件密室,四周打量了起来。

这是一件普通的石屋,与关她和凤清淇的不同,这间屋子没有那么深,另有一方石门。她将凤清淇搀扶着,让他在一方木椅上坐下,自己走到石门前,自信的检查了一番,看着自己微微有些颤抖的指尖,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那十指连心的点点刺痛。这样的方法已经不能再用。

纳兰延看着楚淡墨没有再理他,心中莫名的失落,而后立刻想到什么:“这间密室的机关在外面,我和医仙做一个交易,你把若能救我,我便能打开这个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