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凤清澜再度侧身,然而剑锋还是划过了他的臂弯,挑破了他的白衣,留下一道鲜红刺眼的血痕。

凤清淇却还是不肯罢休,趁胜追击,反手一剑刺向凤清澜。剑气横扫,在凤清澜分神之际,道道剑气直逼凤清澜的死穴,犹如天罗地网一般将凤清澜缠绕住,躲得开这出,却躲不开那处。

凤清澜目光一扫之间,已经做出最小的伤害选择,足尖一点,飞身而起。迎上凤清淇从上劈下的一剑。

“清澜!”

“老七,住手!”

就在此时,盛泽帝与楚淡墨恰好跨进花园的月亮门,看着半空之中的一幕,立刻失声大叫了起来。

凤清淇的动作因为那一声惊呼,而一顿,有了这一顿,凤清澜轻而易举的闪身,躲过了凤清淇的剑气,旋身飘然落地。

然而,凤清淇那一顿,却极快的消失,凌空一个翻身,甚至比凤清澜先一步落地,手中寒剑一转,直直的朝着刚刚落地的凤清澜刺去。

“清澜!”早就已经看清了形式的楚淡墨,那一刻不管不顾的飞奔而来,挡在了凤清澜的面前。

凤清淇眼角纤影一动,楚淡墨手中刺出的剑,纵然极力的守住,剑气还是在那一瞬间,划过了楚淡墨的肩头,在她纤细的香肩上落下一条血痕。

“墨儿。”凤清澜立刻抱紧楚淡墨,看着她肩头上的伤口,眼底戾气一闪而过,就要动手,却被楚淡墨按住。

“我没事,清澜。”楚淡墨缓缓的摇头,对着凤清澜笑了笑。

“你让开!”凤清淇原本就心中怒恨攻心,此刻又看到凤清澜与楚淡墨之间的甜蜜,仇恨的怒火燃烧了他仅剩的一丝理智,他挥剑对着楚淡墨,冷声道。

“清淇,你不要冲动!”楚淡墨没有让开,反而对着凤清淇道,“不管清澜做了什么,我都相信他绝对不会妄杀无辜!”

“不会妄杀无辜?哈哈哈……”凤清淇听了楚淡墨打话,顿时仰头长笑了起来,那笑声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与苍凉,“你让开,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与他必然有一个要死在这儿!”

“清澜……”楚淡墨听了凤清淇的话,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了凤清澜一眼,然而却没有等到凤清澜解释,楚淡墨便有迅速的回头,“清澜不会,其中必然有误会,清淇请你给我时间,我会给你……”

“不必,我亲眼所见!”凤清淇没有给楚淡墨丝毫转圜的余地,“最后说一遍,让开!”

“墨儿,让开!”凤清澜伸手点主了楚淡墨肩上的穴道,止住了血,轻柔的在楚淡墨的耳边说道。

“清澜……”

楚淡墨想要拒绝,凤清澜却极快的两指一伸,点主了楚淡墨的穴道,在楚淡墨焦急的目光之下,抱着她,将她放到了一边的枫叶树下,轻轻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相信我,不会有事。”

而后,缓缓起身,走到距离凤清淇十步之远停下,修长的身子在月光之下侧身而来,微风拂过,掀起他一身白衣飘然欲飞,皎洁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细而长,抬起头,漆黑幽深的凤目看着杀气凛冽的凤清淇,声音一如既往的轻且柔:“我决不允许,这世间有人伤了墨儿一分一毫!否则,必然要付出数以百计的代价。”

凤清澜的话轻轻的随风飘落,浑身已经徐徐的升起一股看似几位柔和的内息之气,那股柔和的气息顿时让整个院子里的植物款款摆动,好似有什么在召唤着他们。无数的星光也在四周开始若有似无的闪烁,那一瞬间,他真正的好似一个遗落九天的谪仙。

凤清淇漆黑的凤目之中森寒的光划过,双手握住剑柄,高高的举起,一道如同闪电的光,由剑柄走着蛇形闪过剑身,从剑尖直射漆黑幽暗如墨的苍穹,那一瞬间原本皎洁的皓月,顿时被厚厚的云层遮住,猛烈的风呼呼飞刮而起。

两股力量在小小的花园猛蹿着,一股柔和如春风,滋养万物;一股凛冽似钢刀,毁天灭地。

天空之中顿时乌云集会,一把白色的巨剑光影,从凤清淇手中的剑中伸出。拿到剑光,有着能够捅破九天的气势!

“擎天一剑!”一声大喝,凤清淇手中的长剑劈下。

“怀柔天下!”凤清澜同样一声长啸。

无数的流光如同蜘蛛的丝一般,从凤清澜的两掌之间飞出,密密麻麻的将那劈下的一剑,密不透风的裹住,最后一点点的缠紧。

两股力量相撞,院子内立刻飞沙走石。

凤清澜眼中精光一闪,足下狠狠一踏,地面顿时碎了,一团激烈的光猛然爆发,凌厉的流光化作一片片迦叶,砰然爆开。

但闻一阵剑鸣之声,白光之中,凤清淇的身影被击飞出去。最终重重的摔在地上,喉头一甜,一口艳红的鲜血夺口而出。

夜,凉如水,整个花园安静的没有丝毫的声音。风云变色也只是一瞬间,原本被照亮的如白昼的小院再度恢复了沉寂与幽暗,悬挂在廊檐的琉璃宫灯早已被方才的剑锋内息卷席的支离破碎,故而院内比之前更加的暗沉了几分。然而,墨空之上,那一轮皓月却在这时破云而出,那月华格外的皎洁,仿若被清洗了一遍的玉盘。明亮的月光依然不解风情的冰冷,洒落而下,将那碎裂地板上的血迹照得分外刺眼,刺眼的不容忽视。

凤清澜依然一袭白衣,华丽的外袍,在余风下轻轻的晃动,恍然间,他的四周似乎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星辉。夹杂着挥落的月光,将他修长的身子包裹着。漆黑幽深的凤目看向已经支着剑缓缓站起身来的凤清淇,划过一道冷光。垂在宽大袖袍下,隐隐发颤的手,紧了紧后松开。转身走到枫叶树下,将楚淡墨抱起。纵然凤清澜再度侧身,然而剑锋还是划过了他的臂弯,挑破了他的白衣,留下一道鲜红刺眼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