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引我来这荒郊野岭,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么?”君涵韵粉嫩的唇角微微一扬,将握着印魂的手负到身后。

“你若有这个本事,大可上前试试。”楚淡墨轻轻一掀眼帘,看着君涵韵的目光淡漠之中带着犀利的透视,从上至下的将君涵韵扫了一遍,“你倒是千面风华。”

楚淡墨言辞之中的讽刺之意,君涵韵自然听得清楚,却丝毫不以为意,一点也没有在常人面前那样沉不住气的冲动肤浅模样,唇边的笑意加深:“如何比得上表妹,能够正大光明的从庆元侯夫人摇身一变成为睿亲王妃。”

“你以为时至今日,这个身份还能威胁得到我么?”

如果说是之前,楚淡墨或许还会有些许的担忧,她的身份再度被掀出,会给她与凤清澜之间带来无数的麻烦,那么自从盛泽帝坦言她的身份,正视她的过去那一刻起,她便再无所俱,因为盛泽帝已经承认了,那么其他任何想要借此做文章的人第一关便是过盛泽帝那一关。

楚淡墨自然知道盛泽帝这样做无非是欢情,她半年来无数次的实验与辛苦提炼的冰凌针,原本只是那日一时被盛泽帝触动,以及盛泽帝的病情确实激发了她内心要克服千病万毒的好胜心,却没有想到这一次不仅在此处有了大用处,也为自己断了真正的后顾之忧,这是不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表妹有睿亲王百般心思,万般呵护,这事早在那年宫宴上王爷的一手妙笔生花的好戏后,便已经没有丝毫意义。”君涵韵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小亭走去。

然而她的一只脚还未踏入小亭,站在亭下的桃雪与绯惜便伸手将她拦下。

君涵韵目光扫过二人,唇边依然噙着笑:“我还真真是羡慕表妹,身边人才辈出,个个忠心不二。”

君涵韵别有深意的话让楚淡墨黛眉一蹙,她对着绯惜与桃雪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同时垂下手,侧身让了君涵韵路,然而目光却是加倍警惕的绞在君涵韵的身上。

君涵韵丝毫不在意,大方泰然的仍由他二人看着她。优雅提步,缓步走进小亭,视线落在楚淡墨面前的沁雪琴上:“人间至宝,绝世宝器,天音三绝之首的沁雪琴,果然非同凡响,让人见之动心。难怪睿王爷肯花如此多的心思。”

“德禧郡主知道的真不少。”

能够知道那日宫宴以画对峙是凤清澜一手安排,并不难,却需要足够的了解凤清澜,然而能知道沁雪琴原本就是凤清澜的所有物,故意转手给南宫启,利用南宫启想要讨好盛泽帝的心思,将沁雪琴正大光明的给她,作为她的护身符,这件事的曲折,还是与凤清澜成婚后,一日闲来抚琴,凤清澜不经意提到,楚淡墨才知道,而君涵韵似乎是很早以前就知道。

“谁让我曾为了他痴为了他狂。”君涵韵目光碧色浅光一转,丝毫没有起伏的声音,却带着浓浓的挑衅。

有一点君涵韵确实像极了凤清澜,那就是懂得如何攻人于心,若是换了往日那个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的楚淡墨,若是她不曾与凤清澜经历风风雨雨,了解彼此已经超越了自己,那么怀有身孕的她必然会因为君涵韵这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而心中不豫,从而渐渐的乱了心思,给她趁机伤自己的机会。

“那又如何?一厢情愿的痴恋,不过是镜花水月,若是执迷不悟,最终无疑是自掘坟墓。”是陈述,也是警告,更是威胁。

“表妹将我引来此处,不会就为了对我说这些吧?”对楚淡墨的话,君涵韵丝毫不在意,将手中精巧的香炉放回原处,转而问道。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君涵韵干脆,楚淡墨也直接,目光淡淡的扫过香炉,手抚上琴弦,宽大的水袖挥动间,扫过香炉。“雪妃到底是你杀的,还是于兮然杀的?”

君涵韵放下香炉的手抚上自己垂至胸口的长发,漫不经心的手因着楚淡墨的问题顿住了,抬首,目光直直的对上楚淡墨的眼睛,艳丽的唇瓣微动:“是我。”

“很好。”楚淡墨笑了,那种浅浅淡淡的笑容背后,是三尺寒冰的冷意。

“你又能奈我何?”君涵韵不是没有看出楚淡墨的杀意,却丝毫不放在眼中,看着楚淡墨欲动琴的动作,转过印魂,“你不要忘了,我也有……你……”

后面的话君涵韵再也说不出来,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还剩最后的一点点的强撑的意识,不可置信的努力撑着越来越沉的眼皮。

“你不是碰了它么?”楚淡墨目光从君涵韵的身上移开,落在那小小的香炉之上,“你能得到印魂,那么当初救南宫绝月出宫的必然是你,南宫雪月能够‘重生’你也一定出了不少力吧?想必南宫雪月也为此教了你不少东西,其中包括操控印魂,只可惜……”楚淡墨说着顿了顿,惋叹道,“你的毒术还未学到家,中了自己亲手下的毒,不知道滋味是不是更好受?”

“带她回去。”楚淡墨缓步走下小亭,头也没有回的淡淡的吩咐。

绯惜贴心的撑开油纸伞,为楚淡墨遮住刺眼灼目的阳光,而好似凭空冒出来的青魅抱起沁雪琴,从君涵韵手中取出印魂,两人紧步跟在楚淡墨的身后。留在最后的桃雪,听了楚淡墨的吩咐,折身走进小亭,正要去架起中毒昏迷过去的君涵韵,然而就在她的身上君涵韵的那一刻。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寒光飞射而来,令她不得不错开抓君涵韵的手,旋身闪过不知方向而来的暗算。“表妹引我来这荒郊野岭,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么?”君涵韵粉嫩的唇角微微一扬,将握着印魂的手负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