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睁开眼睛,对上爱妻隐忍而又自责的双眸,凤清澜松开了她染了自己血的双唇,声音极低极温柔,好似绵绵波涛上的浪花一朵:“墨儿,可还觉得脏?”

一句话,打碎了楚淡墨所有的隐忍,热泪一颗颗的滚落了下来。微微咬着唇瓣,伸出白皙如玉的指尖,覆上凤清澜的破皮的薄唇:“痛么?”

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让她的指尖贴紧他的唇瓣,另一手伸出指节分明的食指,轻柔的拨去楚淡墨眼角的泪滴,他含笑的摇头:“没有墨儿泪来得让我痛。”

“清澜……”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呢喃,楚淡墨将脸埋入他温热得胸膛。

掩饰自己的羞愧,就在方才她险些拂袖而去,就在方才,她怀疑了他对她的情,就在方才,她亲手伤了他。

凤清澜没有说话,大掌抚上楚淡墨柔软的秀发,安抚着爱妻的情绪,让她感受他对她的无上宠爱与宽容。

这样浓情蜜意的一幕,让绯惜等人无比的动容,心里也隐隐的羞愧,因为就在刚刚,他们也是怀疑了凤清澜的!

然而,有人羡慕就有人嫉妒!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当真是情深意重。”诸葛瑜儿眼神如同浸了毒一般幽暗。唇角勾起阴冷的笑,“看来太子殿下是忘了,我方才所说的话。”

凤清澜抬眸,漆黑幽深的凤目深得让人看不清丝毫情绪,声音依然是温润的,却多了一分如刀的犀利,如雪的侵寒:“你会为你今日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完,也不去理会其他人,身子一弯,把楚淡墨打横抱走,留给所有人一个冰冷的背影。

凤清渊此时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心中的难堪与痛苦,冷冷的看了飞诸葛瑜儿一眼,转身而去。

诸葛瑜儿身子方一动,青魅与紫陌也是一动。

“放她走吧。”一直在后面没有说话的宗政落云淡淡的开口,目光望着凤清澜带着楚淡墨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绯惜等人也不知道怎么处置诸葛瑜儿,因为凤清澜和楚淡墨都没有吩咐,虽然想一剑杀了眼前这人,但是绯惜知道,他这样做了,无疑是拿着刀子剜凤清渊的心,她想这也是为何凤清澜和楚淡墨现在都还没有对她动手的缘故。这会儿听了宗政落云的话,虽然不甘心,但是还是放了诸葛瑜儿走。

“墨儿不问我,为何要单独见她,给她可趁之机么?”凤清澜将楚淡墨抱入他们的房间,将楚淡墨放在美人榻之上,自己坐在她的身边,低声的问道。

楚淡墨却是挣扎的站起来,进了屋内,一阵翻腾,才取了一盒膏药,将散发着幽幽花香的药一点点小心涂在凤清澜的唇上:“我知道皇……母亲在她手上。”

凤清澜没有丝毫诧异之色,而是往美人榻上一靠,惬意的享受着楚淡墨的服侍。

楚淡墨眉宇一拧,凤清澜这样一靠下去,她不得不倾身,才能够到他的唇,那姿势暧昧的就好像她把凤清澜压倒在榻,不由的脸一红,但是看着他唇上的伤,仍是不得不细心去处理:“她用母亲威胁你?”

凤清澜眉毛一挑,而后唇角轻扬:“她要我娶她,否则就与娘亲、诸葛瑜儿同归于尽。”

楚淡墨上药的手一顿,阮皇后怎么落入诸葛瑜儿的手里,楚淡墨不知道,若不是回京途中遇到了出来寻阮皇后的宁天宇,她也不知道诸葛瑜儿和凤清漠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将神医谷内的阮皇后引出来,又瞒过了宁天宇,挟持了阮皇后。

她一路急赶,就是怕诸葛瑜儿以此事做威胁,逼得凤清澜妥协,因为阮皇后在凤清澜的地位显然非同一般。

似是看出来楚淡墨心底的想法,凤清澜淡淡的笑了,抓住楚淡墨手腕,勾住她柔软的腰肢:“无人能及墨儿重要。”

“清澜……”说是不感到是假的,那是他的母亲啊!

凤清澜伸手,摩挲着楚淡墨的脸颊:“她已经死过一次,我承受过丧母之痛,第二次,于我而言也不算什么。然而你不同,我知道我无法承受失去你的痛……”

楚淡墨眼中又开始酸涩难当,眼泪又不争气的一颗颗的落下。

“别哭,都快成了一个泪人儿了。”凤清澜抬首,用衣袖为楚淡墨拭泪,“宁负天下不负卿,墨儿,我输得起天下,却输不起你。我知道若是我妥协了,日后真相大白,你亦会理解我,然而你中却必然会留下一颗刺,而这颗刺总有一日会变成一个毒瘤,将你我二人的情意回去。所以,我不会让这样的有发生的可能。墨儿,我的心,你懂么?”

楚淡墨的泪流的更加的急了。

懂,她怎么不懂,他负了天下所有的人都不愿意负他。他宁愿拿生母的性命做赌注,也不愿让她对他有一丁点的误会,更加的不愿他们之间涉足任何一个人。他对天下人无情,却把所有的情意都倾注在她一个人身上,这就是他对她的爱。正如他为三个孩子所取的名字一样。

“看来为夫的努力不够,瞧瞧娘子哭得这般伤心。”凤清澜猛然一个翻身,将楚淡墨压到身下,漆黑幽深的凤目燃起了火焰。大掌已经不老实的在楚淡墨身上游弋,唇瓣落下,堵住她的嘤咛。

又是一室的浓情蜜意。

凤清澜说要诸葛瑜儿付出代价,那并不是说说而已。第二日,凤清澜带着楚淡墨入宫,以太子妃的名义,下旨邀各大臣内眷进宫赏桂花。期间,内务大臣君严桁的发妻杨氏打碎了皇上御赐给太子妃的玉镯,且烫伤了太子妃的手腕,太子殿下一怒,便将杨氏下狱,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娇宠太子妃到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碎了,故而都觉得处罚有些过重了。然而,却没有几个人敢多言。因为比起皇上,眼前这位储君的性子,他们都摸不清,可不想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去得罪凤清澜。微微的睁开眼睛,对上爱妻隐忍而又自责的双眸,凤清澜松开了她染了自己血的双唇,声音极低极温柔,好似绵绵波涛上的浪花一朵:“墨儿,可还觉得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