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儿想学这些东西么?”楚淡墨温柔的笑着看着凤楚皑。

“只要是娘亲会的,皑儿也都要会。皑儿想学。”凤楚皑立刻小眼睛放光的回答。

“先去宴席,以后有时间教你。”楚淡墨拉起凤楚皑的小手,转身又拉起凤曦舞的手,带着绯惜与桃雪一起出去。

当夜,是楚淡墨七年后第一次见到已成为草原主人的纳兰延。

他比之七年前,多了一份沉稳与老练,眼神变得更加的深刻,举手投足之间,也隐隐有了王者之风,坐在盛泽帝的下手方,却丝毫没有卑躬屈膝的低姿态,除了那应有的谦恭之外,他浑身依然流露出草原霸主的气势。

楚淡墨带着两个孩子出现时,宴席之上着实是静了片刻,楚淡墨的容貌算不得绝艳,但是那一份华贵雍容的气度,却不输于男儿。草原之上的女子虽然豪放大方,但是一旦有了男人,个个都是一副以男人为主的谦卑之态。故而,楚淡墨那一身气势,便折服了草原上的各领主。

纳兰延看着那个从毡帐口徐徐走进来的女子,嫩黄的抹胸上绣着含苞待放的朵朵金莲,腰被衔着珍珠的玉带束起,冗长的裙摆飘垂于地,随着她的走动而轻盈飘飞,恰似风中摇曳生姿的金莲,外罩一袭橙黄色的绣凤锦袍,肩披浅黄色透明轻纱,臂间绶带轻扬。青丝乌黑如墨,堆云成髻,两只八位凤翎簪左右并排而列,凤嘴衔着的五串东珠坠链越过如玉的耳垂,随着步伐的走动时不时的擦过楚淡墨的香肩。黛眉水眸,香腮粉颊。眉宇间那一朵盛开的樱花,恰如她粉嫩莹润的双唇,一样的美艳动人。

七年的岁月,只是让她更添风韵。

“小王代蒙茴草原所有领主参见天朝太子妃殿下。”楚淡墨走到最前方时,纳兰延已经在场所有草原领主都站起身,右手握拳抵在左胸,躬身。

“汗王多礼了。”楚淡墨抬了抬手,而后一个转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一掀凤袍坐下。凤曦舞与凤楚皑两个孩子很是乖巧的坐在她的左右两边。

楚淡墨坐下后,纳兰延与诸位领主才坐下。看到这样的一幕,在场无数的草原汗妃贵妇们无不流露出艳羡的目光,因为在他们这儿女人的地位实在是低下。想楚淡墨那样连他们的王都要行礼的女人,整个草原都找不出一个,也是她们不敢想象的地位崇高。

随后在盛泽帝的吩咐下,整个接风宴开始。毡帐中间有很大的一块空地铺上了艳红色的地毯,是供舞姬表演助兴之用。比之中原天朝的婉转,草原上的歌舞可谓火辣与大胆,看得一众男人血脉喷张。

两个看惯宫廷歌舞的两个小家伙也是格外的兴奋。

酒到正酣之时,纳兰延突然起身朝着盛泽帝举杯:“陛下,蒙茴得以统一,多谢陛下的眷顾与庇护,小王在此敬陛下一杯,以谢陛下圣恩。”

说罢,所有领主都举起杯子,眼中带着敬意,朝着盛泽帝敬酒。

楚淡墨在一瞬间,分明看得了帝王眼中无与伦比的骄傲。

盛泽帝自然不会推却,朗声笑着接过,而后一饮而尽。

换来各领主一声叫好之声。

“卓玛也想敬太子妃殿下一杯。”一直坐在纳兰延身边的女人,也趁此举起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来,走到楚淡墨的案几之前,向楚淡墨敬酒。

楚淡墨抬眼看着眼前这个长相秀美、温婉的女子,虽然她一袭汗妃的华服,然而楚淡墨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像是一个中原汉家女儿。

于是,楚淡墨没有抬酒,而是淡淡的看着她,轻声一问:“你是汉女?”

“哈哈哈……就连尊贵的太子妃殿下都会认错,想来卓玛大妃还真与汉家女像极了。”一个豪迈的领主开口笑道,“太子妃殿下,卓玛身为大汗的大妃,怎么可能是……”

“穆耳!”不等豪迈的穆耳将话说完,坐在距离纳兰延最近的,一个长相相对斯文的领主立刻出声喝止,语气之中充满警告。

穆耳被这一呵斥才明白,自己在什么样的场合险些了说了大逆不道的话。

草原上的人儿自然很注重血脉,汉家女儿若是沦落到了草原,断没有可以嫁为妻妾的可能,最多也就是沦为他们泄欲的玩物。

这些他们不说,楚淡墨也清楚。只是如今蒙茴既然臣服了大靖,那么也就是承认了汉家天下。当着他们这些汉人的面,说出汉家女儿不可能成为蒙茴大妃,这不是在侮辱他们还是什么?

自然,这些规矩是在草原曾经最辉煌之时立下的,楚淡墨也就没有计较的必要,这些男人骨子里看不起娇弱的汉家女,她也没有必要放在心上。而是很诧异这个叫做卓玛的大妃,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语,竟然是草原上的女儿。

卓玛大妃似乎看出了楚淡墨的疑问,于是笑着解释道:“卓玛自幼倾心汗王,也同汗王一样喜欢中原文化,很小的时候就有人教卓玛中原礼仪和语言,卓玛的乳娘也是汉人,所以太子妃殿下认错了,卓玛也觉得是人之常情。”

楚淡墨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淡淡一笑,抬起自己手边的酒杯对着卓玛遥遥一敬,而后很干脆的一饮而尽。

“太子妃殿下好样的。”卓玛对楚淡墨竖起大拇指,赞道,而后也将杯中之物一口吞下,才对楚淡墨施了礼,从新回到纳兰延的身边。

楚淡墨的目光却随着卓玛而望过去,卓玛的理由不能说服她,因为草原上的人与中原的人因为环境与食物的不同,长相也自然大有区别,楚淡墨不相信她说的。她总觉得这个卓玛对着她似乎有一种淡淡的敌意,而这份敌意绝非来源于儿女之情。“皑儿想学这些东西么?”楚淡墨温柔的笑着看着凤楚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