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有歇下?”楚淡墨回到自己的营帐,却看到自己两个孩子坐在床沿,支着小脑袋打盹。

“娘亲……”两个小家伙,听到楚淡墨的声音,立刻睁开睡意蒙蒙的眼睛。

楚淡墨上前,怜爱的在两人额头上各印下一吻,而后亲自为他两人褪去小衣服,将他们塞入锦被之中,然后才在桃雪的伺候下沐浴净身。

当她擦干头发,正准备打算吩咐桃雪下去休息时,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一抹身影倒影在了她的营帐之上。

“主子。”这声音清朗之中带着一丝丝低沉。楚淡墨却是听出了来自于谁。

对着桃雪使了一个眼色,而后桃雪亲自将来人引了进来。

“舒禄恩切拜见主子。”一进门,舒禄恩切便单膝跪在楚淡墨的面前。

“起来吧。”楚淡墨披上绯惜递上来的外衣,亲自将舒禄恩切扶了起来,“难得你还记得当年的承诺。”

当日舒禄恩切许诺,只要楚淡墨能够助他复仇,便终身效忠于她。后来从南粤回来,她便秘密的将他送回了这儿,并且让君记暗中相助于他。其实,那时她便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凤清澜,也知道早晚有一日凤清澜的手会伸向这个地方,所以早早的埋下了这枚棋子。

然而,这个孩子没有让她失望,看着他如今的成就,她顿然有一种身为母亲的骄傲,那种感情丝毫不逊于自己的三个孩子给她的来的浓烈。

“恩切以祖先的名义起誓,绝不会背叛主子。”舒禄恩切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可愿认我做义母?”楚淡墨其实只比舒禄恩切大上几岁而已,做他的姐姐有余,但是做母亲却是太过牵强,然而她看着这个孩子,却有着一种来自于母性的怜惜,想到他自幼所受的苦,想到他的坚韧与顽强,想到他的心性与脾气,都打心眼里喜欢。七年前初见时,她便有这样的念头,但是当时的孩子太过倔强,而她并没有为人母过,也担心自己做不好。如今,终于能够了却这一个心愿。

舒禄恩切起先是诧异,而后抬眼对上楚淡墨柔和有流转着母爱的目光,心头一酸,他九岁丧母,而后为了复仇,至今八年一直逼着自己快速的成长。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内心强大的男子,但是眼前这个女子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轻言细语,就呼唤起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他从来没有想过年龄的问题,因为在他初遇楚淡墨的时候,就知道楚淡墨是一个心智成熟的足以做他师父的人,所以那时他希望跟着她,这么多年,虽然他没有给她丝毫音讯,然而她身后的人都在一直无条件的帮助着他,如果没有她,何来今日的自己,这难道不算是再生父母么?

于是,也没有多少犹豫就再度跪下:“孩儿拜见义母。”

楚淡墨伸手握住他消瘦的双肩,温柔的笑道:“就和我的孩子一样叫我娘亲吧。”

深吸了一口气,舒禄恩切压下心头的澎湃,开口唤道:“娘亲。”

“恭喜主子(小姐)又多了一个小少爷。”桃雪和绯惜一起道喜。

楚淡墨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舒禄恩切:“你这么晚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娘亲,要小心纳兰延。”舒禄恩切立刻正色说,从腰间取出一张小纸卷,递给楚淡墨,“这是我七日前截下的东西。”

楚淡墨接过绽开,上面是呼卓语:七月四日,行动。

一股阴谋的之气顿时笼罩住了楚淡墨。

“这是纳兰延亲笔信,是我从他驯养的海东青身上取得。”舒禄恩切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估计错,应该是送入盛京城。所以,我猜测纳兰延这一次称降是故意诱圣上前来。”

“你昨日对陛下如此说了?”楚淡墨立刻问道。

“孩儿并没有将这卷纸递给陛下,只是浅淡的说了一下孩儿的猜测。”舒禄恩切回道。

楚淡墨松了一口气,点头道:“你做的是对的,让陛下有了警觉之心便好,朝中尚有清澜在,如果有异动他必然会知会于我,这事儿我心里有底了,你且回去吧,不要插手此事,你现在是女真王,必须要时刻谨记,留在陛下身边既可。”

“孩儿遵命。”舒禄恩切点了点,而后对楚淡墨行礼后悄无声息的退下。

楚淡墨回身对欲言又止的绯惜和桃雪挥了挥手,而后转身朝着寝榻而去。

一夜无眠,楚淡墨的脑子乱糟糟的,直到天微微亮了才止不住疲惫沉沉的睡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午时,楚淡墨骇了一跳。立刻唤了绯惜和桃雪进来:“为何不叫醒我?”

“小姐,您昨夜定然一夜未眠,惜儿心疼您,想让你多休息片刻。”绯惜一边为楚淡墨穿衣,一边解释。

“今日六月十五,这几日要加强戒备,日后不管如何,五更(凌晨三点到五点)后必须叫醒我。”楚淡墨伸手接过桃雪递过来白布,淡淡的吩咐。

“是。”两人点头答应。

楚淡墨洗漱完毕后,粗略的用了用午膳,而后朝着盛泽帝的大帐而去。看到帐外的侍卫极少,心里便有了猜想,掀开大帐,果然没有见到盛泽帝的人,立刻问帐外左右侍卫:“陛下去何处了?”

“回禀太子妃,陛下带着廉亲王和永郡王去打猎了。”侍卫恭敬的回答。

楚淡墨听到带了凤清渊和凤清潾也就放下了心。

才一转身,便看到纳兰延的大妃卓玛朝着她走来。

“卓玛参见太子妃殿下。”卓玛停在楚淡墨的面前,躬身施礼。“怎么还没有歇下?”楚淡墨回到自己的营帐,却看到自己两个孩子坐在床沿,支着小脑袋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