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第二日才醒来。

醒来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去看凤楚皑和舒禄恩切,两个孩子都已经先她一步醒来,楚淡墨过去是,他们二人正在用膳,盛泽帝亲自作陪。

“臣媳参见父皇。”楚淡墨身子有些虚弱,脸色也不大好。

盛泽帝见此,立刻让绯惜扶起楚淡墨:“身子不好,就好生调养,朕已经让御医看过了,两个孩子都没有大事了。”顿了顿道,“这事儿,朕昨晚查了查,只是一场意外,孩子也没事儿了,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这个结果早在楚淡墨意料之中,不管是不是真的意外,既然敢动手,自然不会留下痕迹,楚淡墨对盛泽帝点了点后,坐到凤楚皑的身边,将他小小的身子揽入怀中:“还有没有哪儿不适?”

楚淡墨抱着凤楚皑,却看着舒禄恩切,两个孩子都摇了摇头。

楚淡墨的心这才真正的放下,又陪着两个孩子用了膳,才知道原来是凤曦舞贪玩,非要果树上的鸟蛋,没有想到树上有一条毒蛇,凤楚皑为了救姐姐被蛇咬,恰好舒禄恩切赶了过去,当即为凤楚皑吸了毒,不然她就彻底的失去了一个儿子。

“主子,郡主这会儿还在帐外站着呢?”桃雪眼中带着怜惜的看了看帐外,对楚淡墨轻声的说道。

楚淡墨叹了一口气,终究是硬不下心,对桃雪点了点头,桃雪立刻高兴的转身走出去,将凤曦舞带了进来。

“娘亲……”凤曦舞一进来,连盛泽帝都没有看到,就扑进楚淡墨的怀里,紧紧的抓着楚淡墨,“娘亲……呜呜呜……舞儿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呜呜呜……”

本来还想再教训几句的楚淡墨听了这样的哭诉,最后那一点气也消了,看着女子小脸都是泪,眼睛肿的都快睁不开,心疼的用手绢为她擦拭干净,而后将抱在怀里:“以后还敢不敢淘气?”

凤曦舞在楚淡墨的怀里,哭的有些昏沉的小脑袋一阵猛摇。

楚淡墨看出了凤曦舞现在的疲惫,于是揽住她,轻轻的哄着,不一会儿就让小家伙昏睡过去。

将凤曦舞放到寝榻上,又吩咐了两个孩子去休息。楚淡墨转身才发现盛泽帝还没有走:“父皇有事对臣媳说?”

盛泽帝正握着茶杯兀自出神,这会儿听到的话才猛然回神,看了看楚淡墨,动了动唇也不知该如开口。而后叹了一口气,对身后的王成使了一个眼色,王成立刻从袖筒之中取出一份奏折,盛泽帝递过放在桌上,用手指推到楚淡墨的面前。而后看了看楚淡墨,便起身离去。

楚淡墨低头看着那一份奏折,是明黄锦缎铺面,如今除了盛泽帝自己能用明黄色以外,便只有凤清澜这个得到盛泽帝格外恩宠的储君能,显而易见,这奏折是来自于凤清澜,心里立刻担忧起来,原本她与凤清澜每隔一日便会有一份书信,然而这书信自她到了呼卓草原后就没有了,她一直在担心着凤清澜。

可是,奏折一展开,楚淡墨便如遭雷击,手一抖,连奏折都没有拿稳,就掉了下去,脑子里不断盘旋着里面的几句话:公孙氏温婉贤淑,儿臣欲聘为侧妃。

绯惜见楚淡墨如此,立刻去拾起地上的奏折,忍不住看了两眼后,就怒发冲冠,可是又不敢开口大骂,因为看到小姐那样子,她就心疼,不想再刺激楚淡墨。

桃雪见此,也凑了个头过去,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心头一惊。

正当他们不知道如何劝楚淡墨时,楚淡墨的却迅速的恢复了冷静:“我必须回宫。”

“小姐是要去阻止?”绯惜小声的问道。

“清澜肯定出事了。”楚淡墨的手握成拳,眼中流露着浓浓的担忧。

“小姐……”绯惜蹙眉,“太子那样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人算计去了,你会不会是……”

会不会是伤心过度,自欺欺人。这话绯惜不敢说。

绯惜不说,楚淡墨也能猜出她的意思,看了她一眼:“我了解清澜,他不会背叛我,就算他要娶别的女人,也会亲口告诉我,且不会娶姓公孙的女人!”

公孙家族,那是凤清漠的娘家!

“清澜送来这份奏折便是要告诉我,他出事了。”楚淡墨接着说道。

“有谁能够要挟太子做这样的事儿?”绯惜还是不相信,“当初那贱人用先皇后威胁,太子都没有妥协……”

“就因为当初都没有妥协,而如今妥协了,那定然是假的,且这一次事态更严重!”楚淡墨突然有些心烦意乱,她极力的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嗷嗷嗷……”就在这时,一团雪影突然闪电般的扑进楚淡墨的怀来,不住的蹭着楚淡墨。

楚淡墨见到雪耳,不可谓不惊,然而更多的是喜!

雪耳自凤楚祯一周岁后,就被凤楚祯带在身边,几乎是片刻不离。这会儿出现在她的眼前,必然是送信的。于是立刻抱起雪耳,在他的身上摸了摸,而后想起当年在梁都,凤清澜也是通过雪耳给她送东西,于是立刻摸向雪耳的脖子,果然摸出了一个小纸卷。

稚嫩却工整的字迹可以看出是凤楚祯写的。

信中言明,他隐隐发现自己爹爹举止怪异,时而形如木偶,时而双目无神,时而头痛欲裂,好似被什么控制了,希望楚淡墨尽快想出办法。就在他准备寄信的前日,神医谷传来绿抚病危,命在旦夕,凤清溟和宗政落云被派往神医谷。凤楚祯觉着事情太过凑巧,所以之前写过无数信都石沉大海后,终于觉得他们已经被人控制住了,只待一个时机,故而用雪耳传信。直至第二日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