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修抬眼望去,看着凤清淇身后的大军脸色一白,而后看到凤清淇手上那一块玄色雕龙刻麒麟的玉佩,心也跌入谷底。

那是每一位王爷身份的象征,绝不会轻易离身。凤清漠也绝对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凤清淇,不知道这块玉早已被凤清漠赠给楚淡墨的公孙修,自然理所当然的认为凤清漠已经被凤清淇拿下。

如此,他们还有抗争下去的意义么?

答案自然是没有。

既然如此,不如早日投向,以换取家人平安。

公孙修虽然不甘,却也只能叹天不与我,他是第一个放下武器的人。主将已经投降,部下自然不会再抵抗。

而东华门,被君仓拿下后,就交给君严桁严格把守,这样重要的时刻,容不得半分差池,他容不下半点差池。

然而,就在君严桁部署之时,凤清漓擒住了他的发妻杨氏,他的母亲君老夫人与他遥遥对持。

“君严桁你若不想本王痛下狠手,就立刻投降。”

君严桁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对面被凤清漓持刀胁迫着的母亲与妻子,目光厉色闪现,纵然哪二人垂着头,但是透过皎洁的月关,君严桁也知道那是他的母亲与妻子。然而,他却是一个有脑子的人,他知道此刻投降必然是死路一条。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大人,太傅已经被太子妃擒住。”就在君严桁准备殊死一战时,一个士兵在他的耳边低语。

君严桁脸色大变,转过身,拎起报信的士兵的衣领,冷声问道:“你说什么。”

士兵被君严桁满脸的煞气吓到,却还是吞吞吐吐的说道:“太子妃……将太傅骗入东宫……东宫早已有埋……伏……”

“给本官上,杀了他们!”君严桁一把推开士兵,厉声下达命令。

“君严桁你真狠,连发妻与老母的性命都不顾!”凤清漓眼中冷光一闪,对挟持杨氏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寒光扬起落下间,鲜血四溅,一颗头颅自高台滚下去。

这一幕,让君严桁身后的大将都倒吸一口冷气。

凤清漓也比上了眼睛,不是他残忍,而是他犹记得楚淡墨带给他的命令。

若君严桁不降,君家之人一个不留。

他从来没有看到楚淡墨那样一个淡然的人露出那样冰冷而又可怕的表情。君家,这一次是真的触碰了楚淡墨的底线,他们利用了楚淡墨最后一丝心软,深深的伤害了楚淡墨最在意的人。

他们不该利用楚淡墨对亲情的渴望,不该利用楚淡墨对母亲的孺慕之情。

“凤清漓!”君严桁顿时赤红了一双眼。大喝一身,身子一纵,便朝着对面城楼之上的凤清漓拔刀相向。

就在那一刹那,对面高墙之上,万箭齐发。君严桁挥剑挡着飞射而来的冷箭。竟然势不可挡的飞跃了过来。

凤清漓见着就要冲到城墙之上的君严桁,一抬手,他身边的弓箭手立刻会意将弓弩交给他,拔起一只长箭,凤清漓的拉开弓,对准君严桁的心口,绷紧箭矢,最后,手一松,长箭离弦而去。

长箭划破了黑夜的沉寂,在半空之中带起一道冷锐的光。刚刚挡下两只冷箭的君严桁一个旋身,便直直撞上破空而来的长箭。

箭,穿过君严桁的身子,直直的射入对面城墙木桩之上。

那一箭,夺了君严桁的命,也吓破了叛军的胆!

然而,此时的骁王府,那个一直未出现的骁王,再听到下人报上来的消息之后抿嘴笑了。

他低头看着床榻之上沉睡过去的小脸,那张与楚淡墨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漆黑寒冽的凤目盛满了笑意,幽幽的声音喟叹:“不愧是我的小师妹,你,还是赢了。”

其实,他早知道他赢不了不是么?亦或者,他根本在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凤清澜,而不争不抢之时,便已经注定了败局。

还是在墨澜清幽山庄,他能够狠下心。

亦或者,他方才可以不顾这个小丫头的性命。

他,是不是还有一搏之力?

不,他注定是失败的,因为他对天下都狠得下心,唯独对她狠不下心。连带着她的女儿,因着这张与她相似的脸,他也狠不下心。

“主子,我们快走吧,安王很快就会带兵过来,到时候就麻烦了。”凤清漠的心腹催促着。

凤清漠却没有动,他伸出小手抚上凤曦舞安睡着的小脸,上面犹自还有未干的泪痕,耳边依稀还有她方才痛哭流涕的一声声父王,父王……

就是因为这一张小脸。

就是因为那一声声父王。

他未战而败,这是他纵横沙场十几年从未有过的败绩。

可是……他似乎并没有不甘,因为他或许他早就知道了结局……

只是,一直没有去面对而已……

“小丫头,我什么都没有了?”凤清漠抱起昏睡的凤曦舞,“现在就只有你了,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女儿,我会待你和你生父一样好。”

看了看依然昏睡的凤曦舞,凤清漠眼中还真的染上了慈父的柔光。转身取了一件小斗篷,将凤曦舞裹得严严实实。对下属使了一个眼色,转不而去。

而此时在东宫,楚淡墨是真的将君仓拿下了。

君仓看着都进来的凤清淇与凤清漓,讥讽的看向楚淡墨:“太子妃殿下好手段,凤家的男人个个被迷得团团转。就不知太子妃是要再嫁何人?”

君仓话音刚刚一落,满朝的文武大臣都进入了东宫,侯在寝宫门外。经历了一场血战,此时东宫格外的静,君仓的声音又刻意的放大,外面的大臣自然都听得一清二楚,个个脸色都不好看。公孙修抬眼望去,看着凤清淇身后的大军脸色一白,而后看到凤清淇手上那一块玄色雕龙刻麒麟的玉佩,心也跌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