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余家那边也就把几个绣娘送到安国侯府来了,于望舒便将几人安排在离春晖堂不远的听风小筑中住下。

月牙是和几个绣娘很熟悉的,绣娘们一来,月牙也就总去和她们说话,或者就在一处做做针线。

月牙来了,倒是君芙也跟着来了,不时的还会请绣娘们和于望舒指点一下女红,或者是凑到绣娘们身边去看人家做绣活。几个绣娘都是余家一等的绣娘,绣工是十分精湛的。

至于几个绣娘对君芙的到来却很有些不自在,却也知晓那是安国侯的表妹,不好说什么。

她们会的针法自然是不能随意外传的,有些是余家的独门针法,若是让余家那边知晓针法被旁人学去了的话,必然会震怒的。

“夫人,有几句话要和夫人单独说说。”这一日,其中一个绣娘忽然和于望舒说道。

于望舒见绣娘面有难色,便起身往外面走,绣娘也连忙跟了出去。

到了听风小筑外,于望舒才站定了,“有什么话便直说吧!我们认得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

“是侯爷的那位表妹,这几日都到此处来,终归有不便之处。”绣娘有些无奈的说着。本来人家君芙小姐还是侯府的表小姐,是客人。

她们几个如今却是借住在侯府学手艺的,本不该说撵主人家亲戚的话。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月牙姑娘以前就是处熟的了,并且针线都是和侯夫人学的,并不会刻意去学她们的针法。

可君芙小姐那个样子,一来有偷艺之忧,二来也总是问这样问那样的,好学归好学,却真是打扰了她们。

她们也都知晓给她们的时日不多,等侯夫人的肚子渐渐大了,也很累,怕是就没太多工夫教她们了。

送她们来的时候,余老夫人可是说了的,希望她们能尽快学会侯夫人的双面绣。只有把手艺学到手了,才能安心的。

以前说的是侯夫人肯教给余家双面绣的手艺,余家便能给很多银子。可时过境迁,那个时候侯夫人手里的确没多少银子,可如今身为安国侯夫人,哪里还会缺银子啊!

“是月牙她们打扰你们了。”于望舒扶额,她还真没太关注这个事。

“倒不是打搅的事,若是没别的事,有人一道说说话也是好的。夫人大度,不惧自己的手艺外传,可余家的一些针法,是不能外传的。”

于望舒这才了然,真是她没考虑到这个。她的确和余家不同,她也不是非要靠着一门手艺过日子,故而不惧自己的手艺被人学去了。

以前锦绣阁的绣娘,她也是不时的会教导些针法。

可余家是商人,技艺便也是商机。

“是我没想到此节,我会和她们说的。”

“那就多谢夫人了。本来我们才是借住在此处的,这样的话实在是冒昧。”绣娘满脸窘迫。

“话不能这样说,你们既然住在府里,便是我的客人。不必说的如此客气。”于望舒笑着拍拍绣娘的肩膀。

夜里,于望舒便和月牙说起,让她不要再去听风小筑了。“她们都忙着学手艺,你们总去太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