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长英被花荐看押着回屋休息,竺紫琴与凤墨起身,来到后院。

清萝打开柴屋的门,朝竺紫琴他们微微颔首。

屋内,骆重靠在墙根的一角,正闭目养神,虽听到竺紫琴他们进屋,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的面前,还搁着两只空碗和一双筷子,竺紫琴扫了眼空碗,啼笑皆非道,“饿鬼投胎么,是有几顿不敢吃牢饭了?连菜汁都被你舔了个干净?”

骆重暗自叹息,坐直了身子睁开眼,“周阗死了,余宗北虽不敢马上除掉我,但迟早都会吩咐狱卒下手,换做你别说吃东西,怕是连瞌睡都不敢打。”

“周阗怎么死的?”竺紫琴本想上前一点,凤墨警惕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骆重瞧在眼里,不屑道,“若要动手我早就动手了,就你们派来看守我的丫头,解决她算不得难事儿。”

“回答我的话,周阗怎么死的!”竺紫琴懒得搭理对方,又重复了一遍提问。

“不关我的事儿!”骆重懒洋洋道,“余宗北提审我二人对质,我说周家送的饼下了毒,是故意想毒死我这个人证,周阗非说不可能,还说他吃下就一点没问题,说我诬告,为了自证,他伸手就取了一块饼往嘴里塞,拦都拦不住,结果呢……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骆重!”竺紫琴笑笑,“这话骗别人倒罢了,想在我这儿蒙混可没那么容易,周阗是傻子吗,明明你牢房里的耗子吃了饼都被毒死了,他还需要自证?”

骆重不语,半晌才道,“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难道你甘愿坐以待毙等着不知什么时候被毒杀吗?”

竺紫琴愣住,问,“你一早就知道饼中有毒,死的耗子并不是吃了饼?”

“周家少夫人硬塞了饼盒进来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我抓了只耗子试吃!”骆重抬起眼,“就许他夫人给我下毒,不许我把有毒的饼送还给他?”

“到底怎样做到的?”

“提审……把两方的饼盒都取做了物证,周阗尝的是……他自己吃剩的半块……”

“是你掉包了?”

骆重低下头,当是默认。

竺紫琴冷笑,“你是故意要当着余宗北的面儿毒杀他,难怪余宗北慌了神儿,不敢向周府通报周阗的死讯,因为余宗北本欲是想将下毒的案子盖过去的,结果不得不把一切罪责推给周少夫人。”

“对,他们巴不得除掉我,可周阗一死案子闹大了,他们反而不好立刻动手!”骆重面无表情道,“我已摸准了狱卒们活动、换值的规律,本有把握找机会逃狱,在那之前,我会尽一切努力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时间。”

“如此说,我也怨不得你杀人害命了?”

骆重长叹,“除了命我还有什么?姑娘,你不也就是看出我惜命,才逼我和你们一道陷害周阗的吗?”

“没错,惜命是你最大的弱点,好在你的命仍在我们手上!”竺紫琴道,“你敢享用我的饭菜,就不担心那饭菜里也下了毒吗?”

“我对你们若是没有用处,你们根本不会冒着劫狱的风险将我救出来,既然我还有用,你们又怎会急于下毒?那岂非多此一举?”骆重唇角浮出笑容,“说吧,想要利用我做什么?”

“要你帮我画张图,交换条件是,带你安全出平梁城,离开平梁地界,如何?”

骆重的笑容消失,他闷着头想了想,“我怎能信你们?”

“你没选择,若我们撇下你不管,你以为自己真能逃得过追捕?”

骆重再次沉默,半晌道,“你要我画的图是什么?我可不是丹青绘手!”

“禁卫们都能画得出,即使闭着眼他们也不会迷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