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绿在A市整整待了五天才回来,还剩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是婚礼,她告诉徐静说,让她去和赵天然说,婚礼前这一个星期,不能让一对新人见面,否则就会不吉利。

这是过去式的说法,但婚姻大事,大家仍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赵天然更是反复地交代儿子。

她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只好走一步算一步,陆西年来时,她正站在落地窗前发呆,梅西敲门都敲了几遍她才反应过来,转过身,看见陆西年,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数日不见,她怎么变这么瘦?陆西年微微皱眉,随即,便如往常一般,玩笑道,“大概东曜最近业务太好,让阿桑忙的连吃饭时间都没有。”

“借你吉言,到时候,再忙都抽空请你吃饭。”她笑道。

正是午饭时间,陆西年笑了笑,当机立断道,“何必到时候,就现在,正好我还没吃饭。”

他既然开口,秦桑绿自然答应,拿了大衣和包,与他一起出去,与此同时,谁也没有注意到立在他们身后,神情复杂,眉间微微有些怨愤的另一个人。

常去的餐厅,环境优雅,安静舒适,他们选了靠窗的位置,秦桑绿不挑食,点的菜始终是老样子,两素一荤再加汤与水果。

窗外,日色如金,暖烘烘的,让人昏昏欲睡,在陆西年身边,她不必戒备,完全没有顾忌,十分舒服,他坐在她对面,不露痕迹地细细看她,她脸色不好,苍白中隐隐泛青。

半晌,开口道,“阿桑,恭喜你,快做新娘了。”

她微微一怔,随即淡笑,似乎并不想谈这个话题,他的心蓦地一抽,还会有什么变化吗?

“阿桑,如果我现在再向你求婚,你会重新考虑吗?”他缓缓起身,背脊挺直,换了个庄重的姿态。

秦桑绿愣了愣,前来上菜的侍者听见这样的话,一时间,踌躇着不知该进还是退,她愣了愣,随即招手喊侍者过来,轻声问道,“现在能把整个清笋换成藕片吗?”

侍者疑惑地看着她,然后礼貌地解释道,“不好意思,菜已经做好,不能换了。”

她点点头,任侍者把菜摆好,然后看向陆西年,四目相对,他眼底荡出笑意,还有一缕缕的怅然,直到此时,他都不后悔自己爱上了这样一个女子,世上再无人可以像她这样,让他拥有这样的情感,所有伤心,难过,疼痛,他都觉得值得。

“西年,除血缘外,我从不相信这世上一定会长久存在的关系或情感,但对你,我希望哪怕到八十岁,我们仍可以一起出来吃饭,谈心。”他将会是她一辈子的好朋友,老朋友。

陆西年端起面前的白水,做碰杯的样子,她亦和他学,脸上渐渐有笑容,终于,还能有一件可以让她觉得开心的事。